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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羅馬「拼圖」揭示2000年前壁畫

排列好的灰泥碎片中,主要是黃色的部分,構成方形面板,面板之間夾著較深色的柱狀圖案,邊緣則是淡綠色。細節處描繪了一系列線條,線條間點綴著花朵的花瓣與葉子。

Tony Jolliffe/BBC News

考古學家拼湊出數千塊歷經2000年的牆面灰泥碎片,重現了一幅幅裝飾過豪華羅馬別墅的精美壁畫。

這些破碎的灰泥是在2021年於倫敦市中心一處重建工地發現的,但直到現在才完成這個龐大的拼圖工程。

這些壁畫來自該建築至少20面牆,畫面上精緻地描繪了樂器、鳥類、花卉與水果。

這些藝術作品揭示了出土地區的富裕程度,考古團隊形容這裡是「羅馬時期倫敦的比佛利山莊」。

數百塊灰泥碎片鋪排在數張桌子上,主要是黃色碎片,組成三個方形面板,面板之間夾著較深色的柱狀圖案。

Tony Jolliffe/BBC News
這幅壁畫覆蓋了別墅的一面牆——另外至少還有19面牆也有壁畫

其中一塊碎片上刻有拉丁文「Fecit」,意思是「此人所作」,但標示名字的部分已遺失,讓人對畫家的身份產生更多猜想。

倫敦考古博物館(MOLA)團隊仍希望能在碎片中找到這塊關鍵拼圖。

該博物館的李晗表示:「這是我們在羅馬時期倫敦發現過的最大規模的牆面灰泥和壁畫拼合之一,甚至可能是最大的一次。」

三塊灰泥碎片中,有兩塊已拼接在一起,黑色背景上點綴著象徵槲寄生的白色小點。這兩塊碎片下方還有一道橫跨的白線,位於白色漿果的下方。

Tony Jolliffe/BBC News
這些藝術作品描繪了當地植物,例如槲寄生

最大的一幅壁畫約5米乘3米,下方為淡粉色區塊,點綴著模仿大理石的彩色斑點。上方則是鮮黃色面板,邊緣飾以柔和的綠色。

壁畫上裝飾著燭台、名為里拉琴的弦樂器,白鶴與一朵細緻的雛菊。

其中還有一串看似葡萄的植物,但植物考古學家認為那其實是當地常見的槲寄生。

「這對我來說很有趣,因為你可以看到羅馬畫家將古典風格與西北歐或當地元素結合。我覺得這非常精彩,」李晗說。

特寫影像中可見至少十塊已拼接的灰泥碎片。畫面右側是粉紅色的壁腳區塊,接著是一條細黑線作為分隔,再往上是一條較寬的淡綠色帶。畫面左側則有一條細白線分隔,旁邊是一條較寬的黑色帶。

Tony Jolliffe/BBC News
壁畫的一小部分是由許多碎片拼接而成的

他花了數月時間與這堆灰泥碎片為伍,仔細檢視每一塊,形容這是「世界上最難的拼圖」。

古老碎片的脆弱性更增添了挑戰。

「你必須非常小心,因為每塊灰泥只能拼合幾次,否則會受損、剝落,」他說,「所以在拼接前,你必須非常確定這塊真的合得上。」

一塊由數個小碎片拼接而成的紅色灰泥特寫影像,清晰可見大寫字母FECIT,並在字樣的三邊畫有方框線。灰泥的左側遺失,原本應標示創作者姓名或團體的部分已不復存在。

Tony Jolliffe/BBC News
灰泥上刻有「FECIT」一詞,意思是「此人所作」

羅馬人在公元43年建立倫敦,這棟別墅建於不久之後,約在第一或第二世紀,當時這座新城市正迅速發展。

考古學家認為這棟宏偉建築可能是富裕家庭的住所,或是提供富人旅客住宿的旅館。

他們將這些壁畫與英國及歐洲其他地區的作品進行比較,認為這些畫作出自一群技藝高超、在羅馬帝國各地巡迴的畫家之手。

李晗說:「他們來到羅馬時期的倫敦,當時這裡正值建築熱潮,許多房屋與建築需要裝飾。他們接下了大量的委託工作。」

「想像他們的作品在兩千年後再次重見天日,真的令人驚嘆。」

不過,除非找到那塊刻有畫家名字的碎片,否則他們的真實身份仍將成謎。

考古學家李晗身穿白色長袖亞麻襯衫與淺棕色長褲,正俯身查看一排擺滿數百塊灰泥碎片的桌子。他右手拿著一塊來自壁腳區的碎片。這些碎片已依照他認為可能拼合的位置分組,以便解開這個極其複雜的拼圖。

Tony Jolliffe/BBC News
考古學家李晗花了數月時間拼接這些碎片

這些灰泥是在泰晤士河南岸的南華克(Southwark)發現的。該地點還出土了一幅精美馬賽克與一座羅馬墓地,整個區域正為新建案進行考古挖掘。

這個位於羅馬倫敦核心區外的地點,也揭示了城市擴張的情況。

倫敦考古博物館的安德魯·亨德森-施瓦茨(Andrew Henderson-Schwartz)說:「在羅馬時期早期,這裡就是一個繁榮熱鬧的聚落,幾乎就像一個富裕的郊區——羅馬倫敦的比佛利山莊。」

「這顯示羅馬人對倫敦的投入。他們在這裡投資、定居,不只是把它當作一個邊陲據點。」

這些壁畫碎片仍有許多待解之謎,將幫助考古學家重建英國豐富的羅馬歷史。

一塊淺棕色石材的特寫影像,石材已破損,清晰可見幾個在灰泥乾燥時印上的殘留字母——R-L-O-N。這代表「倫敦的財務官」(Procurator of Londinium),顯示這塊石材原屬於一座隨城市發展而興建的行政建築。

Tony Jolliffe/BBC News
在該遺址發現的一些石造建材顯示其產地為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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